杏鑫测速注册_拜腾关键时刻
从香港金钟道到南京宁镇路,直线距离1463公里。地图上错综复杂的曲线交叠在一起,恰如其分地刻画出新造车公司——拜腾成立4年以来的发展轨迹:起伏变幻、充满了不确定因素。 用前拜腾员工陈远航的话说:“拜腾走到现在,有点像电影《至暗时刻》里描述的那样,‘没有最终的成功,也没有致命的失败,最可贵的是继续前进的勇气’。” 在与资本的角力中,2020年是拜腾最艰难的时刻。融资未竟,毕富康、戴雷两位创始人接连离职,让拜腾一度陷入寸步难行的困境。 危机是在去年2月初显现的。“之前茶水间里的免费零食都是无限量供应,突然有一天就没了。”从福利消失的这一刻起,前拜腾员工李楠就预感到 “公司在资金方面出了些问题。” Lucky Day 一张来自拜腾内部工作群的截图显示:“开年第一个工作日迎来新气象,今天下午,拜腾、富士康、开发区会在市区举行签约仪式。”当天晚上,《南京日报》报道了拜腾与富士康科技集团、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的消息。 找到“续命钱”后,沉寂已久的拜腾终于有了复苏的迹象。 “靴子”落地后的第二天下午,拜腾临时召开了一次管理层电话会议。 “在很短的时间内,我们把成本降低了20%,非常了不起,大家要对拜腾有信心。” 谈到双方合作进展时,丁清芬的语调明显加重了。她用“passport is very serious(音译)”来形容这种感觉。”在丁清芬的描述中,此次合作可以理解成一次“对赌”,只有当量产实现后,双方才会有更好的收益。这也预示着拜腾未来的命运走向。 站在2020年的终点回头看,拜腾跌宕起伏的造车路,也是众多新造车玩家的缩影。在政策和资本的推动下,这场疯狂的造车运动让一批人迅速致富,却少有人会在意泡沫破灭后留下的 “烂摊子”。 一个坏消息撞向另一个坏消息。 一年后,一路高歌猛进的新造车玩家们迎来了交付元年。当交付日期一再推迟,讲究效率和回报的投资人开始用理性的目光审视这场新造车运动。 小鹏汽车董事长何小鹏曾在2018艾瑞年度峰会中,分享了他关于商业决策的思考:互联网是长板模式和长尾理论,而造车是短板理论和资源模式。“商业决策赢在格局,输在细节。”何小鹏说。 理想汽车创始人李想曾在社交平台上评论称,上百家造车企业中,目前能做到从不拖欠员工工资和供应商货款的,估计不超过五个。 “我们还是希望拜腾能重新站起来,毕竟大家都为造出M-Byte付出过心血。”前拜腾研发部门员工张煦感叹。 “即便是拜腾后续融资顺利,实现首款车型M-Byte的量产,也将面临着市场接受程度的考验以及友商之间的竞争压力和传统车企的挤压。”前拜腾员工何方说。 “还在风里,风向却变了。”一位不愿具名的投资界人士这样形容拜腾现在的状态。 但鲜少有人能预料得到,两年后,拜腾被“钱”卡了脖子。 一年后,中国内地业务运营暂停的消息传出,拜腾在北京、上海的办公室也相继撤租。如今,位于北京朝阳区将台路甲2号院的写字楼里,已经没有了拜腾的痕迹。 在重庆体验店网约车业务员王阳的讲述中,重庆拜腾空间本应专营拜腾品牌的产品,但展厅装修好后一直没等到新车上市。“开展网约车相关业务也是迫于生活压力吧。”王阳说。 危机的根源 最初吸引张煦加入拜腾的原因,是当时正处在产品研发阶段的M-Byte。但加入后,他发现公司存在一些问题:一些领导缺乏技术层面的知识,也缺少管理经验,勾心斗角成了稀松平常的事情。“如果拜腾‘重启’成功,这些内部问题还是需要解决的,不然的话还是会出大问题。” “还没挨到到量产的环节,麻烦先来了。”一位员工说。 在多位接受盖世汽车采访的员工眼中,拜腾太舍得花钱了。 一位不愿具名的前拜腾员工称,拜腾的咨询项目也是找德勤来做,花了约八位数。 在陈了了的讲述中,戴雷的优点和缺点一样突出。 “不过,作为公司的创始人之一,戴雷的风险意识还不够,变通能力也差一些。FMC时代(拜腾前身)拜腾第一次遭遇股东撤资时,他却没有引以为戒,依然盲目扩大海外业务的布局(研发中心等),最终导致成本失控。”陈了了说。 创业是九死一生的历险过程,投资机构对被投企业的前期考察,创始人的“逆商”成为一项很重要的考察指标。说白了就是创业者如何看待自己所处的逆境,以及面对逆境时的心态。 从投资人的角度出发,或许他们最不能接受的一点是:戴雷实际上是一名传统汽车行业高管,并不具备互联网运营思维,而且戴雷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都是在合资公司度过的,显然缺乏从零开始运营一家创业公司的经历。 这些都让拜腾的产品和技术路线以及运营模式面临着多重风险。 曾经的队友突然站在了对立面,让戴雷感到措手不及。 然而,仅3个月后,毕富康再次从艾康尼克离开,成为Faraday Future(法拉第未来)首席执行官,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对拜腾而言,这是一个几十亿的教训。”陈了了说。 高层人事变动的另一面,“烧钱”过度带来的危机也在此刻爆发。讨伐与质疑声像潮水般涌向拜腾。 (拜腾首款车型M-Byte图片来源:前拜腾联合创始人戴雷微博) “账面上是真的没钱了。”丁清芬说道。 洽谈多日的融资项目流产后,近一年的时间里,拜腾无法正常发放员工工资,停工停产的消息两度被媒体报道。 “做了一场梦” 在职员工梁茵梦回忆,拜腾“退隐江湖”的日子里,大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更新过朋友圈。“硬要说与拜腾有关的内容,就是讨薪吧。” 而拜腾近期提出的“债转股”方案,或许是他们拿到工资的唯一途径。对此,陈远航感到失望:欠薪转股份没有落地的方案,大家理解是“又画了一个饼”。 在与拜腾就欠薪问题沟通数月未果后,极少数的人选择留守,大部分人已经离开。 同是待岗员工的丁北一觉得,生活对他挺残忍的:“被拜腾欠薪的这段时间里,我去做了4个月滴滴代驾司机。晚上7点开始接单,经常忙到深夜,我见过这个城市凌晨4点时的样子。” 作为拜腾的第一批员工,陈远航至今仍无法从这种偏离人生预设的失落感中走出来。 “离开拜腾后我去了另一家新造车公司,但是当同事问起我之前的工作经历时,我会觉得尴尬。”陈远航说。 “没想到在即将投产的关键时刻,资金链断了。员工整装待发,却没有东西让我们去造车。” 在徐瑭宇的讲述中,M-Byte距离量产只差临门一脚。 对掉队的拜腾而言,金钱即时间。 […]